鏡後瞳眸

參加PTT大B版舉辦的聖誕節關鍵字賀文的產物XD
文裡被我標示紅字的地方就是關鍵字
題目則是強制性選擇的題目
（一定要從題目群中選擇）
所以如果跑題了不可以毆打我（逃）（毆）
第一次嘗試這類的文，請大家抱著輕鬆的心情...（毆）
從構思到寫完大約是一星期的時間，也創下了我最短的寫文時間了...XD
即使有什麼不滿的地方，請輕輕拍打作者就好（逃）

　　 如果沒有意外，今年的聖誕節將是他近年來最不普通的一個聖誕節：一個平靜安詳的聖誕節。

　　布魯斯想道。

　　當高譚市所有著名的神經病，在聖誕節前全被蝙蝠俠丟回亞克漢，並且在聖誕節早上傳出亞克漢所有病患集體食物中毒，仍在急診室內急救的消息後，花花公子布魯斯目前一整天的行程全部按表操課，順利推進著，沒有中途插入任何需要蝙蝠俠出場的行程項目。

　　除了沒有高譚神經病罪犯，雖然布魯斯不認為他自己介意......

　　好吧其實他真的很介意！

　　為什麼那個明明就各種意義上，臉皮厚得刀槍不入的外星人這次這麼容易就被他打發？！

　　～三週前，兩人最後一次見面～

　　「布魯斯，你聖誕節有空嗎？」克拉克睜著他騙死人不償命的亮晶晶無辜小狗眼眨啊眨的，希望能得到情人肯定的回應。

　　「你認為我，白天的高譚首富，夜晚的蝙蝠俠，在各種重大節慶的日子，包括節日之前的準備期間，有空？」

　　「那，行程之間有沒有空檔？我可以......」身後搖擺的尾巴弧度減緩了些。

　　「我的空檔通常都被高譚特產神經病佔走，而且往往超時延誤我花花公子的行程。」

　　「不然，等你所有行程結束......」狗狗耳朵下垂，連尾巴都快停住了。

　　「我想我需要重申：重大節慶的前後，是我的工作高峰期。難道你們記者的工作量不會因為這些節日而增加？並且，在聖誕節如此忙碌充實的一天過後，你想我還會有心情體力，繼續非必要行程外的事情？」

　　當狗狗的耳朵尾巴全沮喪地垂下停住，布魯斯心裡得意，表面勉強道：

|　　「不過，我想......」

　　克拉克先一步打斷布魯斯接下來要說諸如還是可以想辦法為你擠出一點時間：

　　「那就沒辦法了。」克拉克嘆了口氣。

　　這下換布魯斯得意的惡魔尾巴停住。

　　「對不起，布魯斯，我常常因為自己的任性造成你的困擾。」克拉克用一種沈重，不容反駁，並充滿歉意的語氣說道：「我總是希望我們能夠多一點相處時間，卻忘了你行程的繁忙，與你自身無論精神，或生理上休息的需求。」

　　克拉克哀傷但寬容地握住了不明白事情怎麼會如此發展的布魯斯的手，再度嘆了口氣，而後輕輕地放開，留給錯愕的布魯斯一個有如枯萎的聖誕紅般毫無生氣的背影，離去。

　　～回憶結束～

　　然後那傢伙沒有一通電話！連簡訊都沒有！

　　他有說他只想要一個人靜一靜嗎？啊？

　　他開始後悔批給星球日報整整三個月的年終獎金，他應該要把獎金的考核重點放在出缺勤！

　　他就不相信他還能領到一分一毫的獎金！

　　布魯斯在心中將不識相的情人千刀萬剮，一邊笑著舉起偽裝成香檳的汽泡飲料向舞池中，摟著男伴，卻向他拋媚眼的女士們致意，引來圍繞在身邊的女子們嬌聲抗議他的分心。
　　
      雖然很對不起高譚辛苦的警察公僕們，既然他不能提早回家，也沒有特別的人等他回家......布魯斯咬牙切齒地想，那隨便來個高登打的蝙蝠燈，或是三流到套著黑絲襪的蒙面搶匪，只要能讓他脫離這個最後的舞會行程，什麼都好！
　　
　　這麼想著的布魯斯，眼角餘光掃到了對帶著小孩正要離場的夫婦。
　　
　　「媽媽我不要回家，我還要跟魯道夫玩！」

　　「乖，魯道夫的畫冊家裡不是已經有好多本了嗎？我們回家看我們的魯道夫好不好？」

　　「不要不要！這裡的魯道夫可以一手掛三個小朋友，兩手全部掛六個，像直昇機螺旋槳一樣轉啊轉的！我要跟這個魯道夫玩！而且我們的約定還沒-」

　　兩手掛六個小孩？

　　布魯斯想起了一個照理說，今天似乎不會踏進高譚的混帳傢伙，並且同時發現，在這場舞會裡，一直沒見到自己那十二歲養子的蹤跡。

　　布魯斯將杯中飲料一飲而盡，頓時覺得清明許多，無論思考或心情。

　　以著正大光明的理由：關心並尋找養子，布魯斯在名媛淑女們的惋惜聲裡，來到了托兒室。

　　才接近門口，就有兩個四五歲的孩子直直飛了出來，嘴裡還喊著：「我是超人！」，並且做出飛行的動作，卻在布魯斯直覺反應衝上前去接住他們時，瞬間消失。

　　「好好玩！再來一次！」

　　「魯道夫，不公平，我也要像他們一樣飛出去！」

　　「飛啊飛啊！我是超人！」很明顯是剛剛那個在布魯斯眼前飛行的小孩的聲音。

　　映入眼簾的首先是一隻非常高大，即使蹲下，也看得出身高勝過布魯斯的麋鹿......更正，是穿著麋鹿玩偶裝，並被一群衣著亮麗的小公主小王子們圍繞的工作人員。

　　比起故意做成發亮燈泡的紅鼻子，布魯斯更在意的是他頭上毛茸茸的鹿耳及鹿尾裝飾品。

　　尤其迪克看著他的眼神，跟從玩偶裝裡透出，有些失真的聲音判斷，裡頭的人，應該是某個領他薪水的大都會小記者。

　　「乖喔，剛剛那樣很危險，我們不要玩直昇機螺旋槳起降遊戲了好不好？」

　　「先讓我也飛一次再說嘛！」

　　「我還要再玩！」

　　先撇開這傢伙為什麼出現在這裡，布魯斯無法阻止自己盯著那小鹿斑比似地，隨著他的動作左右搖擺的，毛茸茸的，外白內褐的可愛鹿尾。

　　沒關係，他可以笑出來，沒問題的，他現在是布魯斯不是蝙蝠俠，所以看到超人穿著麋鹿玩偶裝逗孩子們開心的時候可以讓自己的嘴角帶上弧度。

　　「啊！有人進來了！」其中一個小公主用興奮的語氣喊道：「不玩直昇機就算了，可是我們的約定要算數！」

　　「魯道夫，要勇往直前！」其他的孩子們跟著起鬨。

　　「耶？可是......」背對著布魯斯的克拉克聲音中有著遲疑。

　　「不遵守約定的話，魯道夫的麋鹿頭會變成豬頭喔。」一個最多只有七歲的小王子用稚嫩的童音說道，然後站在托兒室後方的黑衣保鑣群裡，立刻站出了兩個戴著墨鏡的高大男子，摩拳擦掌，隨時準備實踐小主人的童言童語。

　　「沒問題的，魯道夫！」在孩子群中儼然有孩子王氣勢的迪克終於開口，看了門口的布魯斯一眼，然後在克拉克的麋鹿手掌裡塞進了什麼東西。

　　當布魯斯判斷出迪克的眼神不懷好意的當下，魯道夫克拉克已經轉過身，用視死如歸的氣勢走到門邊，單膝跪下，一手摀胸，一手獻上一枚鑲著大紅鑽石的戒指，大聲說道：

　　「啊！你是我的星星，我的月亮，我的太陽，我的巧克力～～（心）」

　　「......」

　　三秒後，室內只有孩子們的哄笑聲與手機拍照的效果音，於是紅鼻子魯道夫收回了手，轉過身蹲下，摀住雙耳，猛烈地搖頭：

　　「不、你說的我都不要聽，我不聽我不聽！」

　　他這次得到了回應：他的星星月亮太陽巧克力踹了他尾巴一腳，讓他五體投地，在毛茸茸的鹿尾上留下清晰腳印。然後當孩子們笑到在地上滾時，抓著鹿頭的後頸把他拖離現場。

　　場景：高譚市某宴會場地偏遠處的陽台

　　時間：約晚上八時許

　　人物：高譚頭號花花公子一枚、發亮紅鼻子魯道夫一隻

　　「布魯斯......」

　　「你不是說體恤我行程繁忙？」

　　「那個......」

　　「而且我確實需要休息。」

　　「你聽我說......」

　　「你也忙得沒時間聯絡不是？我明明批了三個月的年終你有必要在聖誕節出來打工？我沒打算營造惡老闆形象不勞您費心。」

　　當大麋鹿捧著自己的頭做出了名畫的吶喊狀後，布魯斯終於將注意力放回周遭，回頭一看-

　　高登看到現在的景象一定會很欣慰，畢竟，他非常希望犯罪型態能回到過往那般單純：例如在溫室裡用水管殺人的程度。而不是高智能神經病滿街跑、超能力者滿天飛，製造出一樁又一樁，非公家機關小警察能夠應付的事件。
　　
　　布魯斯冷靜地想。
　　
　　看，這些搶匪的頭套非常經濟復古：黑色女用絲襪，上面還因為長度太長而打了個結，像馬尾一樣。

　　不過他們的服裝很新潮。

　　布魯斯麻木地想。

　　醫生服、護士服、晚禮服、OL制服、學生制服、水手服、浴衣、和服、廚師服、中山裝、旗袍、律師袍、學士服、百貨公司制服......只差沒穿警察制服、軍裝，以及宴會上本來就會有的燕尾服、西裝。

　　當這場是化裝舞會？而且，連不能做出大動作的和服都穿了，為什麼不乾脆挑戰婚紗？怕裙襬後方拖在地上絆倒同伴？

　　他們就沒想過人質的心理衛生問題？一群肌肉發達的大男人穿著女人的衣服能看嗎？尤其是膝上短裙！那烏黑像是Ｎ年沒洗乾淨的膝蓋頭！無論從正面側面看，完完全全覆蓋著一層毛的腿！喔天啊，這簡直是視覺強暴！他們成功了，讓人質失去睜眼的意志，降低逃亡的意願！

　　一個穿著粉紅凱蒂貓小碎花圍裙的搶匪拿著像是女子用，小巧的左輪手槍走過面前，讓布魯斯正試圖解開手銬的手滑了一下。

　　好吧，感謝上天，他至少裡面有穿衣服。

　　布魯斯默默地拾起受到視覺衝擊而碎了幾片的心，無奈地嘆了口氣。

　　堅持要與他放在同一個區塊的名媛淑女們見狀，紛紛挪動位置，貼過來對布魯斯噓寒問暖，還嫌棄就近看守他們的歹徒，連個坐墊什麼的都不願意給他們這些被迫坐在地上的人質，直到歹徒耐性告鑿，揮動手上的槍枝才閉嘴。

　　「這絲襪是新的吧？」穿著大紅滾金邊旗袍的搶匪拉了拉臉上的黑色絲襪。順便一提，那旗袍還開高衩。

　　「應該？」穿護士服的歹徒回答。他的腿上穿的是網襪，並從網眼蹦出分成一格格的毛髮。

　　「可是我記得老大沒買這麼多包？」

　　「穿過的也不錯啊！想想看，這絲襪曾經包裹過......」穿著醫生服的歹徒插嘴，脖子上掛著聽筒，制服上標示著R4，摸著臉上的黑絲襪，深深吸了口氣，而後陶醉地讚嘆。

　　「噁。」

　　開啟話題的兩人做了嘔吐狀，直覺要將頭上的絲襪扯下來，然後在地上人質們的一致注視下，才猛然想起自己是搶匪，趕緊將已經露出下巴的部分重新套好，若無其事般拿槍指著，要已經被類似情況洗禮多次，習慣成自然而非常冷靜的人質們再安靜一點。

　　「對，乖乖把珠寶首飾放進聖誕老公公的袋子裡。」

　　大概是出於惡趣味，負責搜刮的歹徒們穿著聖誕老公公裝，值錢的物品一件件入袋後，每當袋子重到一個重量，就叫喚紅鼻子魯道夫，把裝滿的袋子扛到宴會場地正前方的聖誕樹下放著，像聖誕禮物一般。

　　對。

　　就是超人，還穿著麋鹿玩偶裝的超人。他因為裝扮的風格跟這夥歹徒十分接近，於是從人質升格為他們的幫手。

　　讓超人幫自己收贓......到底是創意、創舉還是諷刺？

　　「小夥子，你體能很不錯！要不要考慮加入我們？」

　　「在聖誕節晚上還要出來打工，經濟狀況一定不寬裕，不如加入我們的行列，雖然沒有勞健保，但保證三節不會少，單趟總收入超過預計，還可以照比例分紅！」

　　「聽起來你們很有制度。」克拉克的聲音聽起來很心動。「你們會很重視缺勤嗎？」他的聲音滿懷希望。

　　「做多少工領多少錢，沒來就沒錢，就這麼簡單！」

　　「喔喔，比我老闆慷慨多了！他一心情不好就拿我的出勤狀況做文章，我也不願意常常缺勤，但真的有很重要的事不得不這麼做。他明明知道，卻老是拿這點罵我、刻薄我、欺負我......」小媳婦大麋鹿不堪回首地摀著臉轉過身。

　　「萬惡的資方！」似乎想起了曾經身為小職員，被大老闆欺負壓榨的日子，他舉起槍，義憤填膺地說道：「沒關係，我們幫你報仇！他有沒有在這裡？」

　　大大的鹿掌毫不猶豫地直指布魯斯的方向。

　　布魯斯翻了個白眼，他大概知道克拉克要做什麼了。

　　這裡是高譚！蝙蝠俠的高譚！

　　不過，算了，畢竟今天是─

　　「你！就是你！你這個壓榨小勞工的無良老闆！......咦？」

　　激動的搶匪喊到一半，在一陣風後，手上的槍突然憑空消失。一抬眼，發現所有的同伴都正看著各自空空如也的手。

　　「看！」一個男孩的聲音從安靜的人質群中爆出，眾人紛紛看向他所指的地方。

　　宴會場地正前方的聖誕樹前，紅鼻子魯道夫浮在半空中，頭頂上的白燈打下，周身散發著淡淡的銀白光輝。

　　他將手上的所有槍枝輕鬆地揉成一團鐵塊，帶著笑意，朗聲說道：

　　「Merry Christmas!」

　　「據當時在現場的人員表示，紅鼻子魯道夫有如超人般浮在空中，以人類肉眼無法辨識的速度將一干歹徒全數打包，解開人質們的手銬，通知警方後翩然離去......」新聞女主播穿著聖誕服裝，頭戴聖誕帽，卻一臉嚴肅地播報新聞。

  　 「布魯斯......」可憐兮兮的語調。
   
　   「我在看新聞。」很認真的語氣。

      「布魯斯......」可憐度上升百分之五十。

　　「看新聞要認真。」正經八百。
　　
　　克拉克索性將布魯斯的椅子轉到自己的方向，後者固執地將視線固定在電視上，即使呈現脖子左轉接近七十五度也不在乎。

　　「我本來想要給你驚喜，我沒料到會先被你找到。」

　　布魯斯轉過頭來，挑眉道：「我沒找你。」

　　「不過我很高興你先找到我。」克拉克笑得燦爛。

　　「我說了我沒找你！」布魯斯想動手扁掉他臉上得意的笑容，但又想多看兩眼。

　　「因為你總是從容不迫，好像只有我在著急......」

　　混著濕熱的氣息，附在耳邊的呢喃。

　　「哼。」布魯斯惡狠狠地警告：「你接下來的時間我包了！敢中途說什麼要拯救世界暫離一下......」

　　「我還怕你突然說要夜巡。」克拉克低聲笑答。

　　「亞克漢那些傢伙大概得跟病床相親相愛好一陣子......」

　　室內的氣氛漸漸朦朧起來，電視裡的新聞攝影棚也慢慢暗下了燈。
　

　　「要不是那隻紅鼻子魯道夫會飛，我以為那裡面的會是蝙蝠俠呢。」收工了的女主播倒是開朗了起來：「畢竟那裡是高譚嘛。」

　　湊上前去幫忙收拾稿子的工作人員搭腔：「難道那套麋鹿玩偶裝是蝙蝠俠的新裝備？還可以飛耶！」

　　「哈。這樣的話那隻麋鹿頭上該裝的應該是貓耳吧！」很明顯，女主播似乎以為攝影機已經關了的樣子。

　　「啊哈哈，對！對！應該要裝貓耳！哈哈哈！」

　　在工作人員蕩氣迴腸的笑聲中，進入了廣告。

　　「給我買下那個電視台！我明天就要見到所有相關的接洽資料！對，沒錯，就是那個剛剛女主播穿聖誕服戴聖誕帽的電視台！......滾回你的大都會，超人！近期內我都不想看到你！給我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