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後瞳眸

　　日期：X月△日
　　時間：下午二時
　　地點：瞭望塔
　　採訪對象：如以下條列

　　～　Wander Woman：Diana　～

　　「你們的關係？身為Superman與Batman，你們代表了光明與黑暗，白天和黑夜，同時是世界上最好的搭檔。平常人身分的Clark Kent與Bruce Wayne，則是小記者與大老闆的雇傭關係，同時私下是常常見面聯絡的朋友，只是沒有公開。

　　你說除了標準官方回答外的答案？我剛剛說的不就是你們全部的關係？

　　等等，這麼說的話......

　　難道Batman對我三番兩次的表示卻是那種態度，是因為......！

　　喔，Clark，你應該早點告訴我，畢竟朋友夫不可戲，如果我早知道的話，就不會......不，沒什麼，真的沒什麼，只是我單方面的表示，你別介意。

　　我還在想，明明我在天堂島行情不錯，怎麼到了凡間卻身價暴跌？原來是這樣！謝謝你解開了我心中的疑惑。

　　Clark，祝你早日恢復記憶，與Bruce攜手走過紅毯的那端。」

　　～　Green Lantern：John　～

　　「你們一直都在一起不是嗎？

　　否則我想不通，為什麼只要你在較隱敝處，單獨與其他人交談時，Batman會散發接近敵意的氣息盯著監視螢幕看。」

　　～　Hawkgirl：Shayera　～

　　「其實我的種族裡有個分支，他們表達親愛之意的方式，是時而怒目相視、咆哮怒罵、偶而打個無傷大雅的小架。

　　所以當我第一次看到你們相互嘲諷、互扔眼刀時，我就知道你們一定是一對。在我看過你們為了一點點微不足道的小事打起來後，我就完全確定你們是了。不然Batman那麼冷靜的傢伙怎麼會跟你打起來？你們根本是在增進感情。

　　地球沒有這種風俗？我誤會了？

　　不，你們一定是一對：你造成的戰損帳單數目最驚人，每次入侵的外星人總喜歡去大都會跟你打招呼，但他答應賠償的思考秒數明顯地短於對我們其他人。

　　與另一半分享財產，不就是種愛的表現？

　　如果Batman因為你失憶忘記他而不理你，我的鐵錘借你！你就往他後腦勺輕輕來上那麼一下，拖到後面的房間......」

　　～　Martian Manhunter：J'onn　～

　　「不，我不想回憶那時在Batman心裡讀到了什麼。

　　不要逼我，我好不容易說服自己已經忘記......

　　噢！等我說完後，真的會有一整貨櫃的OREO運到瞭望塔來嗎？！

　　咳，嗯，我想我可以提供一些讓你恢復記憶的線索。

　　當Batman發現你完全忘了他之後─」

　　（爲求性命無虞，以下切入心靈通訊）

　　～　Flash：Wally　～

　　「嗨！Sups！找我？

　　關於你跟Bats的事情？你們不都同居了嗎？別跟我說你們之間還是清白的那種鬼話啊。上次不小心炸掉你房間真是對不起，我哪知道除了客廳以外，他連你房間都裝了自爆裝置！反正你炸不死所以裝了也沒差？其實炸掉的時候我還懷疑會不會有氪石碎片飛出來，畢竟在你房間裝自爆裝置幹嘛？在小偷入侵時炸他嗎？我看是爲了在你們吵架後給你個好看用的吧！反正他有的是錢炸個幾次沒關係，而且你又炸不死！不過真的謝謝你幫我求情，不然我大概已經變成蝙蝠洞牆上的標本了吧？一想到要每天被迫看著Bats冷著臉認真工作的樣子，我就覺得眼前一片黑暗！嘿！他幹嘛老是那麼認真？輕鬆一下不是很好？......嘿嘿，Sups你說，你跟他有沒有在蝙蝠洞......

　　好啦好啦，不說就不說，反正我的結論就是你們一定是一對，假不了！只是你們不知道在矜持什麼，在大家面前都裝得一副若無其事，好像真的只是一對推心置腹的好朋友。上次不小心在Bats面前說溜嘴我覺得你們夫夫的相處模式真的很妙，打是情罵是愛，只差沒跟Luthor或Joker一樣愛你愛到殺死你。結果Bats居然、居然......喔我不想回想那件慘劇，反正從此之後形容你們兩人關係時，我都得裝做認為你們不過是朋友。是說你們的行情已經夠好的了，不用裝單身爭取支持率好嗎？難道Bats會害羞？不然他爲什麼還警告我不可以跟你說這些？要不是這次你失憶，本著幫助朋友的心，我還真不想說出來。

　　不過大超，你爲什麼一定要穿成Clark的樣子來問我們？職業病？筆電也帶來了......你沒有錄音吧？沒有吧？！我不想被Bats殺掉啊！真的沒有錄音？真的吼？！」

　　「不！求求你不要把我送進警局，黑道那些傢伙會殺了我！不-」

　　五花大綁的瘦弱罪犯被一言不發的Batman一腳踹出直昇機，最後的那個「不」字蕩氣迴腸地徘徊在機艙內。

　　身為高譚黑暗騎士長期秘密雇員的駕駛A，即使早已練就眼觀鼻、鼻觀心、看不到、聽不見、說不出等等絕技，還是忍不住抖了下，悄悄加大機身迴轉的角度，偷偷往窗外瞄了眼。

　　嗯，的確他身上有繩子綁在機上，現正像高空彈跳後，彈跳的力道用畢後，直直垂掛在懸崖下的模樣，差別只在於因直昇機的高速前進，繩子呈現拋物線的弧度彎曲著。

　　所以剛剛他之所以會顫抖，是因為寒涼的夜氣加對方落下造成下拉的力量，嗯。

　　駕駛A不停地對自己做著心理建設，說服自己Batman再怎麼樣也不會殺人滅口。

　　雖然這是份工時短、高收入的差事，但根據他長期的工作心得，最近黑暗騎士的情緒似乎不是很穩定。所有遇上他的罪犯幾乎不是直接進警局，而是被送去醫院休養。

　　Superman你在哪裡？我們需要你！在心中對著空中高掛的明月吶喊，駕駛A默默流著兩道海帶淚。

　　雖然每次老闆總是對著你吼：「滾出我的高譚市！」，但從那之後兩天內，罪犯通通都是直接進警局，而不是進醫院，甚至連他們的時薪與獎金都會提高不少。

　　而最近老闆的脾氣不但見長，連Robin都變得小心翼翼，像怕不小心踩到禁區會被老闆毀屍滅跡，連帶搞得他們這些後勤人員神經緊繃。就算薪資再高，這樣的工作氣氛對身心健康還是很大的負擔。

　　救苦救難的Superman啊-

　　「......你到這裡做什麼？滾出我的高譚市！Superman！」

　　「我有點事想跟你談。」機艙內傳來了Superman溫厚的嗓音，是突然降臨的神之聲。

　　「沒什麼好談。」

　　「等你這邊結束？」

　　黑暗騎士沒有應聲。

　　等到駕駛A鼓起勇氣瞄了眼身後的景象，罪犯已經被拉了上來，正躺在地板上呻吟，應該是Superman把他帶了上來。Batman則是坐在一旁，雙手交叉胸前，一動不動，狀似沉思，然後在罪犯悠悠轉醒又要鬼哭狼嚎地求饒的前一刻，賞了他腦袋一記恰到好處的拳頭，讓他再度躺回地板上，與睡眠女神相會去。

　　不是再把他踢出機艙，而只是一記力道適中的昏迷之拳！

　　也就是說，接下來至少兩天內，老闆不會把罪犯推進海裡釣鯊魚、丟出車外當禮車拖著的罐子、扔出機艙當風箏放！他們這些可憐的小小雇員暫時不用害怕成為謀殺的幫兇了！

　　Superman！你是我們的救世主！

　　駕駛A一手操控直昇機，一手握著拳，在心中對著滿天的星空嘶吼他對Superman的感謝。

　　Superman稍早的態度讓Batman懷疑他是不是恢復了記憶，但Batman不想在現場有第三者情況下談論Superman失憶這件事，用只有他們兩人聽得懂的氪星語也不行。這是原則問題。

　　於是他提前結束Batman的工作，剛沐浴出來，房門口傳來了敲門聲。

　　照敲擊的韻律判斷，是Clark。

　　「進來。」

　　Clark走了進來，一抬頭看到Bruce穿著黑色絲質睡衣，正擦著凌亂微濕的黑髮，身上還隱隱約約散發著沐浴完的熱氣......

　　「我的門把哪裡得罪你？」

　　「噢！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刷紅了臉的Clark火速放開被他凌虐成麻花狀的門把。

　　「如果是故意的，就請貢獻你微薄的薪水來補償我的門。」Bruce一邊說著，一邊狐疑地觀察Clark的紅透了的臉與不安的神情：「今晚本來就說要過來看看其他的資料，爲什麼提前來找我？還是你恢復了記憶？」

　　「嗯......呃......」Clark在放開可憐的手把後，自始自終都把視線固定在腳下波斯地毯上，繁複花紋的某個點。

　　在Bruce即將失去耐性的前一秒，Clark帶著視死如歸的氣勢，走近他，握住他的手，但還是低著頭。

　　「Bruce，我、我很抱歉忘了你。其實我現在還想不起來關於你的事，真的很對不起！但是我查了很多資料、也問過了我們共同的朋友，所以大約知道一些我們的關係......雖然大家大多說得很隱晦，我想，那是因為我們沒有正式公開......」

　　Bruce一開始被握住手的驚訝過後，就不停地想掙脫氪星人的厚實大手，但一直以失敗告終，只能盯著Clark的髮旋聽他說下去。

　　當他發覺越聽越不對，事情似乎與上次見面一樣，往他意想不到的方向發展時。

　　他整個人已經在床上了。

　　～五個鐘頭前～

　　「Smallville，Perry出了什麼神秘的專題？你已經在位置上發呆至少兩小時沒敲一個字。」

　　「噢，我只是在想一個朋友的事。」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單身還是已婚？」

　　「嗯，應該說，我那個朋友因為某些原因，非出於自願，忘了一個人。而他從其他人口中得知，他們應該是情侶關係......所以我朋友很煩惱，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

　　「很確定的確是情侶關係？」Lois轉了轉雙眼。

　　「應該......因為我朋友說，他對對方的感覺很特別，明顯與其他人不同。」

　　「那就推倒吧。」Lois乾脆地說。

　　「......請再說一次？」

　　「推倒、推倒、推倒！」Lois免費奉送了兩次，最後一次甚至有軍隊行進曲的氣勢，「說不定感覺回來了，就會想起來？」她想了想，笑了下，轉身繼續去忙自己的採訪紀錄整理。

　　於是接下來的時間，直到鼓起勇氣去找Bruce前，Clark為Lois的提議震攝得無法動彈。

　　然後，Clark的黑框眼鏡邊緣，閃過了一道神秘的光芒。